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☆、入獄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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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你是說,你是抄的?”二樓雅座,李昀瞪大眼睛瞧他。

毛途安嘿嘿一笑。紅色的袍子略有些眼暈。李昀有些不信:“抄成探花郎,古往今來,恐怕也只有毛……毛大人一人了罷……”

毛途安斜睨李昀:“這李兄就不懂了,狀元郎要有學問,但探花可是比狀元還累,不僅要有學問,還要有相貌。”

李昀上下打量毛途安,除卻弱冠單年紀單眼睛裏帶著點那一絲稚氣。長相白嫩嬌憨,倒確實是個長得好的。

“原來前面兩日毛公子是去赴禦宴,難道禦宴之上,皇帝就沒有看出毛公子……”剩下的話李昀咽了回去,但學問這個東西,幾首詩便測的出來,三甲會試,怎麽會如此好糊弄?

毛途安呵呵一笑:“本來是心裏打鼓,卻在朝堂之上碰到了熟人,幫襯了一下。”

又給李昀添了茶:“話說李兄收到帖子了麽?到底是什麽差事?”

“收到了,就職新任的伊知縣的字督使。”

“那是什麽?”毛途安眨眨眼。

李昀道:“不過就是個文書官兒,好在地方離乞兒胡同不遠。”

毛途安點點頭:“那正好,等上任的時候我一個轎子擡著一塊去應任。”

李昀擺擺手:“李某確實不是這塊料,去了估計也會被勸回,此等狀況與毛兄不同,你此次高中探花郎,以後別被人說了閑話。若此道不通,我還做我的舊貨買賣。”

第二日清早,李昀出了乞兒胡同進了伊知縣府邸,跟在小廝的身後,四處打量,這個知縣定是兩袖清風的好官兒,內院的加上門房總共就見到兩個,因為再過兩天就是八月節,門口掛了兩盞燈籠,外頭的紅紙都斑駁不堪,小花園裏擺放著月餅看來是許久沒人動,估計早就硬了罷。

李昀看見有個人站在花園內,估計是伊知縣了,上前開口: “小人拜見伊知縣。”

字督使是三省六部裏最末的文督,尚沒有官銜。

伊知縣向李昀拱拱手,沒多說什麽,讓人拿著一摞文書交給李昀,說三日之內將這摞書裏的錯字逐個挑出來。

李昀恭恭敬敬的將一摞文書拿回乞兒胡同,於是後三天,基本大門不出二門不邁的在家抄看文字。

待到第三日李昀好不容易將所有文書全都找出錯誤,又對照一遍看沒什麽紕漏,然後將一摞文書抱起準備去回伊知縣的差,剛打開院兒門,一副明晃晃的鐐銬掛在了李昀的脖子上。

差使大喝:“大膽李昀,竟然謀殺朝廷官員伊正,還不就範!”

李昀一個手滑,一摞文書當場漫天飛起。

李昀蹲在牢房裏,本來看守們見他老實沒什麽苛責,一頓飯一個饅頭一碗粥加一碟兒鹹菜,倒也算不錯,後來又聽說此人便是殺害伊知縣的兇手,李昀再拿到饅頭就是餿的,粥裏放了隔夜水,鹹菜也是長了毛的。

李昀嘆口氣,這在家好好呆了三日,找了三日文書,怎麽就犯上這種事情?

後有差使進來提審,將李昀提上了衙堂。

李昀擡頭一看,那人仔細一瞧,倆人都驚訝一番。

毛途安咳了一聲,拍下驚堂木:“罪犯李昀,見了本官如何不跪。”

李昀跪了:“小人參見知府大人。”

毛途安道:“伊知縣的夫人告你謀害伊正,如何解釋?”

李昀皺眉:“小人不得而知。”

毛途安道:“來人,帶伊夫人。”

不一會兒,來了一位衣著樸素的婦人,手上蘭花指一指李昀,道:“好一個黑心黑肺的字督使,我家大人不過是讓你抄了三天文書,怎麽就記恨於心,殺害了我家大人!”說罷嚶嚶哭將起來,愈發委屈最後號啕大哭。

毛途安掏了掏耳朵:“我說這位,這位夫人,你怎的就一口咬定是字督使所做?”

伊夫人連連叩拜:“求青天大姥爺做主啊,我家大人平日裏節儉恪守,從來不與人有沖突,衙門裏平日裏也沒什麽事,又沒生人,只是幾日前這個黑心的李昀進了府,不知怎的就懷恨在心了,凈下此毒手……嗚嗚……”

毛途安嘆口氣,徐徐道:“你再哭本官真的沒轍了,本官是在問你,可有證據?”

伊夫人止住了哭泣,連連點頭:“大人明鑒,我家大人在查核李昀履歷的時候,發現此人來路不明,且祖籍不詳,那日李昀來府上,我家大人就說要嚴查此事,又怕此人鬧事,便找了個差使將此人打發了,沒想到前日發現我家大人投了井,井口處留有李昀的物件。”

說罷伊夫人將東西呈上給毛途安查看。

毛途安道:“伊夫人倒是心細如針,連字督使身上的玉佩也能看的清清楚楚。”

伊夫人道:“本也沒有印象,是府中人告知民婦,這位字督使一打進了府就開始四處查看,賊頭鼠目,定是有所圖謀。”

這位伊夫人看著只會哭,這幾句話說的倒頗有意思。

毛途安看看李昀,李昀也看著毛途安,倆人心中都有些心照不宣。

官員晉升都要查核出身這是慣例,奈何李昀此事卻不用,一來他只是個縣太爺的字督使,本來就沒有官銜,說白了縣太爺如果哪天看他不順眼差辦辭退了也就罷了。

二來,毛途安仔細查看那個玉墜子,此物確實是李昀的,是前些日子在舊貨市裏倒騰回來的一個玉墜子,不過早就搗騰數手,賣與別人了,斷不會在這個時候帶著它去推人下井。

但這個伊夫人說的,李昀卻拿不出任何證據來證明自己的清白。

雖說字督使不需要查核出身,但李昀是個江流兒,若順著這個查下去,縣太爺有惑其身份也沒什麽不對,再來,那玉墜子是跟其它物件七七八八轉手賣給京城黑市的,還是自己當時陪著李昀一起去的,黑市本就是見不得光的地方,說出來恐怕罪加一等。

毛途安道:“伊夫人,此物滿大街都能找到一模一樣的,說是字督使的也未免牽強,再者,你所說的不過是猜測而已,沒有真憑實據爾。”

伊夫人此時倒也不哭了,斜睨堂上毛途安:“哦?大人怎知,難道說大人與這位字督使早就認識,所以有所偏頗?”

毛途安揉揉腦袋,這事蹊蹺,看來殺人者是有備而來。

看來不止是李昀,還沖著自己而來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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